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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完,苏岚向陆唐弯腰告别:“陆董请继续享用,单我已经买好了。还有人在等着我,我就先失陪了,抱歉。”
说罢,他站起身,不卑不亢地往外走去。
在那个路口,陆宇恒靠在车旁,苏岚微笑着朝他挥了挥手。
“你怎么又这么晚才出来?我叔叔到底和你聊了些什么?”虽说已是四月初,可一到晚上,仍然是凉气袭人,冷风嗖嗖的。陆宇恒在冷风口吹了大半个小时的风,难免有抱怨。
“我弟弟呢?”苏岚试图转移话题。
“在车里呢。”陆宇恒伸手握住苏岚的手,让他也感受了一下自己在这冷风口吹得有多冷。
“这么冷的手?”苏岚被这冰冷的手激得一哆嗦。
“你还好意思说,还不是为了等你才在车外面吹冷风吹的?”陆宇恒替苏岚打开车门。
“你干嘛不在车里等?”苏岚坐进车内,抱着苏谈问。
“我在车里等你你万一认不得我的车怎么办?”陆宇恒不高兴地说。
苏岚嗔怪道:“整个公司有几个和你一样开宾利的?我能认错吗?”
“那还是我的不是了?”陆宇恒像个小媳妇一样蛮不讲理起来。
看着陆宇恒幼稚的模样,苏岚摇着头叹了口气。苏谈在旁边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,苏岚上了车,坐到苏谈身边,将他揽进怀里,然后闭上了眼睛浅睡了过去。
看哥哥闭着眼睛,苏谈也学着他的模样闭上了眼睛,不一会就倒在他大腿上睡着了。
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,苏岚睁开眼,发现还没到家,问:“这是去哪儿啊?”
“到了你就知道了,别急。”陆宇恒神神秘秘地说。
车子行到一个小巷外,陆宇恒停了车,这小巷狭窄拥挤,车子是开不进去了。陆宇恒走下驾驶座,替苏岚打开车门,伸出右手,弯腰抬手做出恭请苏岚下车的滑稽模样。
苏岚看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,无奈地摇头说:“人家绅士都是迎贵妇的,我一个大男人,你这样也太肉麻了。”
“大男人怎么了?有谁规定不能宠着男人的吗?”陆宇恒嬉皮笑脸地说。
本来打算带上苏谈,可他正熟睡,现在把他闹醒了,他又要哭个不停,再说,正好可以趁陆宇恒动作很轻,握住苏岚的手,小心翼翼地关上车门,“来来来,正好你弟弟睡了,咱俩自己去吃。”
苏岚问:“你要带我去吃什么?”
“我们小时候吃过的,马蹄糕啊,蜜糖酥酪啊,红糖坚果冰粉啊,鸡蛋汉堡啊,牛油锅贴啊……都是些我们小时候爱吃的小零食。我找了好久呢”陆宇恒握着苏岚的手,照着他的手背亲了一下。
苏岚立刻脸红,嗔笑着推了一下陆宇恒:“长不大,还喜欢占便宜。”
陆宇恒不但不害臊,反而得寸进尺地朝着苏岚的手背又亲了好几下才肯“停嘴”。
看着苏岚脸红透了的模样,他得意地扬起嘴角,攥着他的手带他往里巷走去。
到了那家小吃店,陆宇恒拉着苏岚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。
“老板,按我之前说的上点心吧。”陆宇恒回头朝着厨房方向喊。
说完,陆宇恒回头,笑意盈盈地给苏岚倒了一杯水:“来,解解渴。”
第一道小吃是陆宇恒特意定做的蜜糖椰浆巧克力酱酥酪,里面加了一点椰碎。
看着这碗酥酪,陆宇恒回忆起从前的事:“岚岚,你还记得蜜糖酥酪吗?”
苏岚回忆起十年前的点点滴滴,那真实而温暖的一幕幕,仿佛还在昨日。苏岚眨了眨眼睛,将眼眶中盈润的泪水挤了出去,哽咽着点了点头。
一向嬉皮笑脸的陆宇恒也在这时候严肃起来,语气沉重道:“我还记得,我们高中的时候,你去我家里给我辅导功课,我妈妈给你做她最拿手的蜜糖酥酪,你当时说……”
苏岚含泪说:“真好吃,要是这酥酪里面能加一点椰浆和椰碎就好了,椰子的味道最香了。还有,最好加一点巧克力酱,酥酪太甜了,加一点黑巧克力酱,用苦味压一压这甜味就更好了。”
见苏岚还记得,陆宇恒甚是感动,他苦笑一声说:“原来你还记得。我以为只有我会那么傻还记得以前的事情,我还怕你笑话我长不大呢。”
“我记得。”苏岚十分敬重陆宇恒的母亲,对自己,甚至是任何人,她是那张温柔的笑脸。
“我妈当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,还止不住地夸你,”陆宇恒擦掉眼泪,笑说,“还说下次你再来我家,她就按你说的那样做给你吃。可是……”
陆宇恒用勺子翻腾自己碗中那份酥酪,声音哽咽,“她还没等到你再去我家吃她改良的蜜糖酥酪,就意外离开了。”
苏岚想起陆宇恒温柔的母亲,不免动容,他放下手中的勺子,耸了耸鼻子,愧疚地说:“对不起。”
“傻瓜,你跟我道什么歉?那是场意外,我和你都不希望发生的。我说这些不是想怪你什么,我只是……想我妈了。”他苦笑一声,用手背擦去眼泪,舀了一勺酥酪,送进嘴里,细细品尝,“真好吃,和妈妈当年做的一个味道。我还以为我找的这家做不出来妈妈的味道呢……岚岚,你还不知道吧,我妈在你那次提完建议之后就已经按你的想法做过一次了。可惜,你没尝到她亲手做的。”
苏岚不由地感慨时移势易,物是人非。他红着眼睛舀了一勺
“不好意思,让你伤心了。”怕自己过于沉溺在伤心中,陆宇恒话锋一转,说起开心的事,“如果妈妈还在,她一定会支持我们在一起,为我们高兴的。”
陆宇恒接着又说:“我知道,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我们之间的爱情,可我妈妈一定会一如既往理解、支持我们。因为,她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妈妈,也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柔的人。”
说至此处,陆宇恒又一次哽咽。
“嗯,是。”苏岚点头,回应带着哭腔。
陆宇恒眼里还盈满泪水,抬头看见眼前这个自己爱了十年的男人,像久居昏处的人照到阳光一样真诚地笑。
再吃了两道点心后,陆宇恒本来打算给苏谈也打包一份,却被苏岚拦住了:“别给他打包,他晚上不能吃甜食和油炸食品。”
“哇,你这个哥哥也太……”陆宇恒半开玩笑似的感慨。
“太什么?”苏岚握住陆宇恒的手,昂起头傲娇地“逼问”。
“太称职了。”陆宇恒屈服于苏岚的“淫威”,咧着嘴,眨了眨眼睛卖萌求饶。
“这还差不多。回去之后不许告诉他我们吃了甜点。”
说完,苏岚放开手。陆宇恒结完账,握着苏岚的肩头相伴回到车内。
看见后座苏岚和熟睡的小家伙相依的温馨画面,陆宇恒笑着说:“以后,我们三个就是最亲的一家人。永远也不要分开。”
苏岚驱逐出今天晚上陆唐那番话在自己脑海里留下的阴霾,幻想着他明知是虚幻危险的,却不自觉向往的美好生活,不由控制地笑了出来。
他修长的手指掠过苏谈柔软的脸庞,微笑着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
车子缓缓驶向家的方向,陆宇恒眨了眨眼睛,仿佛眼前是母亲温柔的笑脸,他听见母亲的声音:“小炎,你能幸福,妈真的太开心了。你一定要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啊。”
看着浸淫在黑夜中,如漆般的车窗,陆宇恒含着眼泪,低声自言自语道:“妈,我会一直幸福下去的。”